艾滋病家庭的清明节：父与两子被越南新娘传染

东南早报(微博)记者 潘登 文/图

4月4日，清明节的下午，阵雨纷纷。南安市翔云镇的一个村口，大雾中，四个身影缓缓走着。

两把蓝色雨伞下，阿炳（化名）和母亲各牵一个男孩，一语不发。买来的越南老婆已病故六年了，今年的上香祭奠之路，却走得格外沉重。

去年夏天，阿炳和两个儿子均被确诊感染艾滋，病故的老婆正是父子三人的传染源。



阿炳老婆的骨灰，放在村外一公里的骨灰堂里。一路上，偶尔碰见上坟扫墓的邻居归来，母亲会停下来寒暄几句，阿炳则牵着两个孩子默默继续前行。自从得知一家三口感染艾滋以后，阿炳就深居简出，出门遇上邻居也只是匆匆点头而过。

骨灰堂到了，阿炳和母亲脸色凝重地上香、焚纸，口中念念有词。两个孩子在一旁忙着打闹，对于死亡，对于艾滋，他们还没有概念。



“给妈妈磕头，请她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，身体好！”灵堂里，奶奶一边给两个跪在地上的孙子递上两炷香，一边叮嘱说。

灵堂外，阿炳点燃鞭炮，扬手扔出一串劈啪作响……

24岁那年，阿炳结了婚，但女方嫌家里穷而离家出走，7年后离婚。33岁那年，母亲借来2万元，从附近买下一个越南女子给阿炳做老婆，越南女子当时被人关在羊圈里，怀里还有一个1岁的男婴。两年后，为阿炳生下一个儿子，越南女子病重不治。

查出艾滋后，当地的小学照样让大儿子上课。小儿子则没能进入幼儿园，每天只能在家里与阿炳做伴，电视是父子俩整日最大的精神寄托。家里没有像样的玩具，一支用过的一次性注射器被孩子们拿来当水枪。

阿炳家的祖厝里，有一张孩子母亲的遗像，早已经模糊不清，但依然是两个儿子对母亲唯一的影像记忆。抚摸妈妈遗像时，走进妈妈生前住过的老房子时，孩子们会突然乖乖地安静下来。

阿炳的母亲，已经不再去想自己当年买回越南新娘的对错，她帮一些小工厂做手工活，赚些钱来支撑这个家。如今，经过泉州“爱之城堡”防艾志愿者的牵线资助，阿炳家每个月能收到爱心人士七八百元的捐款。最近，关于两个孩子的专项补助申请也有望落实，届时每个月能增加1200元贴补家用。